感动天地上帝啊苍生啊我总算不再拖延了……

太晚才发所以不检查有什么错字啊bug了（一直没在检查

是个没什么逻辑的，约7k字的短篇，很感谢每一位点进来阅读的朋友，谢谢你们的支持，让我一直走到现在。无论是给我评论转发的大天使，还是点赞点喜欢的小天使，我都爱着你们，谢谢你们包容文笔不精湛的我。

人偶师亚瑟的设定，有兴趣的读者们可以点开来看看。

我强忍着来回踱步的冲动，迫使自己冷静地按下门铃，对木门边的对讲机流利地表达前来目的。

“您好，我是ABC杂志的编辑——”

亚瑟·柯克兰是个十分有名的人偶师。

他所制造的人偶众多，有活泼开朗的美国女孩、有成熟孤傲的法国女剑客、也有沉默寡言的俄国美女。无论是提线的，还是遥控的，个个都栩栩而生，媲美真正的活人。如果不知道的人被人偶们的美丽所吸引走近观察，直至走到极近距离才会发现被衣服隐藏着的活动关节，最后不忍感叹上帝到底给了制作者一双何等完美，让人妒忌的双手。

为了能收藏到这位甚少露面的人偶师的作品，有些人高调表明让他任意开价，有些人请求情报贩子希望能寻找他的踪迹，更有些人不惜收买杀手和雇佣兵……反正，当你如果能够自豪地说出“我拥有一个亚瑟·柯克兰所做的人偶”时，你就能成为众人羡慕，以及虎视眈眈的对象。

所以当我收到回复邮件时，我不禁擦了三次眼打了自己四巴掌捏了自己大腿五次，亚瑟·柯克兰居然同意了我的采访要求，这真的是太太太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亚瑟·柯克兰出现在公开场合的次数寥寥可数，平常不甚出门把自己关在他那守卫森严的洋宅里，即使有人有幸能和他搭上话，他也只是展现一个完美的绅士微笑，简单说几句便不再回应。

邮件上面给出的回复很简单，约见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后，地址就是亚瑟·柯克兰的大宅，他期待着我的到来。看完邮件后，我沉下气，前所未有地安静收拾自己的纸笔录音器材照相机，招了辆的士，让司机停在距离大宅不远的街上，一步一步凝重地走向大宅门口，用微抖着的手按下门铃，最后开口说话。

“您好，我是ABC杂志的编辑——”

即使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但我还是被一切所震惊。

亚瑟·柯克兰现在正坐在我的对面，他那双白皙修长，为世人赞叹的双手正端着一杯香气扑人的热红茶，缓慢地送到自己嘴边，轻抿一口。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突然被他点名，我才发现他已经放下茶杯，碧绿流采的眼珠正泛着笑意望向我。

“啊……”我慌忙起来，赶紧翻出自己手上的资料和录音笔放在桌上，“对不起，有些失态了。”

“没关系，你不用这么紧张。”

他果然如果传闻那样是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从未失礼过的打扮和礼仪让人不自觉联想到那些中世纪的贵族。

我暗暗观察着四周，这是一个很大的中庭花园，大理石路旁种植着许多青葱柳树，有个角落建了个小仓库，后方是磅薄大气的主宅，而我们现在人正坐在庭院中间，在纯白简朴雕刻的圆桌上享受下午茶。

感觉上……并没有十分守卫森严啊……

“在想我这所房子其实可以翻进来？”对面的金发男人又开口了，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不敢再胡思乱想些什么，只得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

其实他猜中了一半，我在想的不止徒手翻进来这件事，而是，

这个洋宅，太过寂静了，就连一点风声鸟声都没听到。

“你的表情很容易出卖你，这对你的工作并不好，编辑先生。”亚瑟·柯克兰对着我眯了眯眼，又再自顾端起红茶。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看来我不会那么快就被扫赶出门。

“那么，柯克兰先生，你很擅长观察神色吗？”我开启录音笔，慢慢将话题导入。

“算是吧，这可以算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看来他的心情真的很好，主动对我提起了他的工作，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难怪您的人偶们都有如此丰富的形象，想必一定是从日常生活中得到了很多灵感。”

“可以这么说。”

……

谈话正向着十分愉快的方向发展，“那么，您认为还有什么让您所制作的人偶巧夺天工，仿佛如活人一样活动呢？”

“嗯……我想，感情吧？”亚瑟·柯克兰思考了几秒，静静地回答我。“除了这个公式回答我也想不出什么了，我对他们一一付出了我最真挚的感情，将这群小可爱都视为我领养回来的孩子，”

“孩子？”我迅速抓住这个词汇，“哎呀，难不成柯克兰先生已经有家室，嗯，或者说有意成立了？”

这是个绝好机会，亚瑟·柯克兰可是从来没在公开场合谈论过他的私人感情发展，这绝对能成为这次报道的头号爆料！！

亚瑟·柯克兰顿住，随即闭眼轻笑一声，再睁开眼睛时，碧绿色的双眸波光流转，眼底之处尽是温柔的笑意，“我有个恋人……”

录音笔忽然传来短促“哔——”的提示音，亚瑟·柯克兰的话语也戛然而止，我呆住，视线顺着被按住的录音笔往上移；一双纯白的手套、白衬衣袖子、纯黑燕尾服、长长垂到脖间的刘海……

他是谁？！这里的执事吗？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旁边的？！！

我几乎是用全身气力来忍耐住自己别一时冲动站起来质问对方，脸上挤出难堪的笑容，就连讲话都带点颠抖结巴：“那个……抱歉，请问这是？”

执事先生对我微笑颔首，几秒后退回亚瑟·柯克兰的身边低头开口：“失礼了，但先生，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

执事先生的微笑有种不可思议的魔力，我一腔怒火居然莫名其妙地被他浇到半点火星都不见，再也无法生气着急起来，只能木讷点头：“哦……”再把视线调回亚瑟·柯克兰身上，果然对方也无意再交谈下去，彻底熄灭我的期待。

“请原谅我家执事的无礼，不过正如他所说，我觉得这场谈话也该结束了。”亚瑟·柯克兰盯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红茶凉了。”

再纠缠下去一来不体面，二来我也不想得罪金发男人，只能暗自惋惜错过了最劲爆的情报。“不会，我在此代表ABC杂志感谢柯克兰先生，相信您提供给我们的回答一定能写出最精彩的文章。”我欠身，把录音笔和手稿收拾好，准备离开。

赫然，亚瑟·柯克兰对他旁边的执事先生使了个眼色，执事先生会意，走到我身前优雅鞠躬弯身，“不介意的话，让它送您出去如何？”

欣然点头同意，我看着享负盛名的人偶师缓步走回寂静的大宅里头，自己不紧不慢地跟在执事先生的后面。

仔细观察起来，才发现执事先生居然比我矮那么一点点，过肩的黑发束成马尾挂在身后，随着步伐轻轻摇摆。

“请再次容许我对刚才失礼的行为道歉。”执事先生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又向我鞠了个躬。我连忙撒手表示没事，今天已经获取到很多有价值的资料了，人还是知足点会活得开心。

执事先生重新抬头，淡淡松口气。

不得不说，执事先生的微笑真的很具杀伤力。不是笑得惊艳天人的那种，而是那种，像浅浅的一阵春风，和煦地平伏你内心的波涛汹涌，然后勾起阵阵涟漪，让你感觉痒痒的，但又很舒服，眼睛脑海都离不开他的笑容。

“恕……恕我冒昧问句！！”脑内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我有些急切地喊住执事先生，“你是亚洲……不，中国人吗？！”

他略为惊讶地回头，太阳般暖和的瞳孔对上我慌张的视线，“是的。”

他用汉语这么回答我。

回到洋宅门前的路并不漫长，我只来得及和他作简单的交谈，没想到在异国他乡都能相遇自己的同伴，这让我有点兴奋，道别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叽叽喳喳了不少。“抱歉，我刚才过于激动了。”

执事先生哈哈轻笑起来，依旧保持着笑容：“怎么会，我还以为编辑先生是个不怎么搭理他人的人呢。”

我挠挠后脑勺，隔着铁栏对他笑了起来，“不用喊我编辑先生，喊我名字就好了，希望我能有缘再来拜访。”不是抱着套近乎的心态，而是真的对这里，尤其是亚瑟·柯克兰和他的执事产生兴趣，让我罕见地想再次踏入这里。

执事先生听完，对我弯腰道别。

“那么我期待着您下次的拜访，王先生，王嘉龙先生。”

——

雕花檀木大门打开一条裂缝，一丝暖色夕阳照入大宅内，很快又消失殆尽。亚瑟·柯克兰被一瞬的刺眼拉回思绪，祖母绿瞳孔回到阶梯下走进来的那个人。

“有点慢啊。”亚瑟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但依旧看出他的执事有哪里不对。

执事苦笑，一拐一拐地打算上楼，“嗯，右腿膝盖关节磨损。”

然而亚瑟已经迅速下楼，来到执事身前背对半跪，示意他来背他。“也该是时候修一下了。”

执事一开始还有点为难想拒绝，但自家主人看起来很坚持，那就偶尔互换角色被服务次好了。“抱歉，先生，我该提早和你说声的。”

亚瑟脚步顿了下，口中嘀咕：“我说过，你不用和我道歉。”

执事也没继续说什么，他静静把头靠在亚瑟的背上，聆听起皮鞋踏在阶梯上的脚步声。脚步声不大，但也不小，足够让执事清楚地捕捉每一下抬腿和踩踏。同样，亚瑟的肩背，不瘦弱，但也不宽大，只能刚刚好容下执事的依靠。

无声走过旋转楼梯，亚瑟笔直走向二楼最深处的房间，轻车熟路打开繁复的门锁，有些残旧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把执事轻轻放到床边，亚瑟随手抓过书桌上的工具箱，拉来一张小板凳坐在执事旁。

不多说废话，执事卷起右腿的裤脚，好让亚瑟仔细检查。

执事突然觉得，从上俯瞰他的主人英气而认真工作时的脸容，其实是种享受。

“不大问题，最近雨下多了而已。”金发男人松口气，从工具箱里掏出工具，小心翼翼地在皮肤细微复杂的纹路中找出接驳位挑开，露出被仿真皮肤覆盖住的零件。“趁这次机会，我帮你换，换新的齿轮吧，会花点时间，或许你可以选择冥想打发时间，耀。”

没错，亚瑟·柯克兰是个人偶师，他的执事——耀，是个人偶。

——

正如亚瑟所说那样，换零件的时间有点漫长，书桌上的长蜡烛烧去三分二有多，但亚瑟仍然在和耀的膝盖较劲。

“你看起来很无聊的样子，不幻想一下其他东西吗？”亚瑟嘴叼住个微型螺丝批，双手各拿个钳子，把关节部位残旧的零件分离拆开，然后缓缓抽出。

耀有点苦恼的回答：“先生，我已经把《论语》和《哈姆雷特》各背三次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只能盯着书桌上的红蜡烛辨别流逝的速度。

“好吧。”把生锈的齿轮掏出放到桌上，亚瑟活动下僵硬的肩膀，然后拿过凡士林和棉花棒，继续埋头干活。“那我们来聊天解闷吧，我也有点坐不住了。”

“先生，可这会分心影响你的工作。”

“你还信不过我的手艺？”

“……上次你可是把螺丝钉卡在了尴尬的中指骨节上。”

“……聊天可以活跃大脑的。”

耀内心叹气，外面的人谁会想到，这个绅士和风度翩翩的知名顶尖人偶师，内在其实有点小孩子气呢？“那要聊今天的编辑先生吗？”

“你说那个编辑？啊，我看他寄过来的邮件措词十分有诚意……”亚瑟话说到一半，居然难得没被自己的执事吐槽，他抬头，视线对上耀琥珀色的瞳孔，耀也不说话，静静地会看亚瑟，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亚瑟认命，重新低头把凡士林涂好在长期摩擦的机件上，最后又上了一股透明油。“好吧，那是我一时脑缺氧答应下的东西。”

耀刚才一副我看你怎么圆我看你怎么兜圈子的神色，亚瑟郁闷，这次无声的视线较量又是他输了。

“噗嗤。”没想到耀只是失笑起来，“先生，你刚才的样子像极向老师辩解没作弊的学生。”

亚瑟嘴角抽动，又无处发泄闷气，只得将扳手上的螺丝死命扭紧以表不满。

耀没有笑的很久，很快房间又只剩下金属工具触碰彼此的铿锵声。

“我当时只是直觉觉得，那个编辑有种熟悉感而已。”亚瑟沉默一会，将最后一个齿轮放好，重新将仿真皮肤慢慢连接起来。“我和他没见过面，但看见他的名字后，一时冲动去搜了那间杂志社和编辑的资料，我开始怀疑这其实不是错觉了。”

亚瑟语气不紧不慢，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似乎正专心于缝接皮肤上。

耀听完，一时半刻也没接话，只是暗自低下头。他现在的判断是，他没权利去接任何话，但是，耀还是张了张口，几个字欲言又止怎么也出不来。

最后再检查皮肤没有接错后，亚瑟把工具放好，站起来伸个大大的懒腰，眼角刚好瞄到耀踌躇的神色，笑了起来。

“可是，那终究也只是错觉。”揉揉耀柔顺的脑袋，亚瑟打着呵欠走出门。“我去睡会，帮我照顾下那群女士们哦。”

亚瑟的话在回响，关门的瞬间把剩余无几的烛火也一并吹灭，留下耀兀自坐在床上喃喃自语，不久又站起来，带着活动自如媲美崭新制作的右腿离开房间，背影被走廊灯伸延拉长，最后被锁紧在黑暗的房间里头。

就算长得再像，那也不是。

——

亚瑟·柯克兰有个恋人，叫王耀。

王耀来自中国，平常以写散文和当编辑为职业，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个叫亚瑟·柯克兰的人偶师，他们相遇、相识、相交、相知、最终互相许下承诺，不讲求永生永世的浪漫缥缈，只希望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守在对方身边，直到死亡。

两个人尽管很登对，却鲜有人知他们的关系，其实他们也没有十分秘密躲藏起来，反而自然大方，而且甚少会刻意去提到爱这个字眼，说不定正因如此，才没什么人特别注意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吧。

两个人的生活就像平淡的茶香，芬馥但不浓厚，简单而不平凡，亚瑟会陪着王耀到处走走取灵感，书柜也放上一本本莎翁的小说。王耀会看着亚瑟将人偶们的面部表情挑到最满意最精细为止，零件也帮忙逐点逐点拖回家。两个人跌跌撞撞，互相扶持，躲在浩瀚世界的角落里面，拥抱着对方入眠，不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没有不知所谓的顾忌。亚瑟那时候还不是闻名世界的人偶师，而王耀，身体也没有差到那个地步。

他们没有违背当初的诺言，在短暂有限的生命中守在对方身边，直到死亡，他们的确做到了。那时候，王耀抚摸着亚瑟的脸庞，首次感受到，原来这就是眷恋和贪婪。不过王耀还是笑着说，瞧你哭得什么样，不是常常自诩大英帝国高傲的绅士吗。亚瑟失笑，也不擦掉两道泪痕，牵着王耀的手，就那么坐在他的旁边，另外只手修长五指一下下梳理着王耀散在病床上的棕发。

后来，王耀不想躺着，和亚瑟并肩坐了起来，他看了眼亚瑟，笑笑，伸长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一口，最后把头靠在金发男人的肩边，嘴里低哼起不知名的音调，是歌，是诗，还是词，是英语，还是中文，都不重要了。亚瑟被王耀当成枕头靠着，不用扭头过去看，他也知道王耀肯定睡着了，可亚瑟不推开，也不吵闹，只是静静握住王耀的手，怕太大力弄醒王耀，直到掌心的温度被对方传染到冰冷冰冷的，亚瑟还是不想松开，因为王耀说过，他觉得亚瑟的手掌心很温暖，握着仿佛能融化冰一样，只是这次，亚瑟握得再久，也融不开了。

王耀独自一人来到异国打拼，这边没有任何亲戚，家乡的双亲也早已逝世，所以亚瑟包办了一切，葬礼那天全日都下雨，来哀悼的只有几个亚瑟也认识的生死之交，王耀公司那边也没人来，因为亚瑟隐瞒一切，只是说王耀走了，不在英国了。因为亚瑟记得王耀不喜欢高调，也不喜欢哀伤浸染气氛。

从王耀葬礼那夜算起，亚瑟整整三天合不上眼睛，胡子没剃衣服肮脏邋遢，什么都不做哪里都不去，把自己困在工作室里头，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王耀肯定不希望他这样疯疯癫癫的活着，可是，亚瑟没了王耀的陪伴，怎么能够活下去呢？混沌的脑子突然冒出个想法，吸毒者也是霎时间没了毒品就无法生存，所以他们用美沙酮来延缓，逐渐消除毒瘾。那亚瑟不也能这样做吗？完全想不到这样的比喻有多么不合理，亚瑟扯开嘴角的笑容，兴致勃勃准备一切他需要的东西。他有一双上帝赐予的双手，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废寝忘食不知多少个日夜，亚瑟不断摆弄捣鼓，最后昏厥了过去。待到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只感觉似乎有只手在轻轻拍打他脸庞，游离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眼前的人偶身上，人偶看着自己，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是他，是王耀吗？他成功了？可是，亚瑟却兴奋不起来，他哭了，泪水翻涌不断哭了起来。

他做了什么？！谁来告诉他，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亚瑟并不是第一次做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偶，但他完全没有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怎么做出一个拥有王耀记忆，拥有王耀人格的人偶。初期，他经常有错觉，仿佛王耀还活着，还在他的身边，会对他笑，会损他，但是，那僵硬的四肢关节活动，还有那尚未完全定型的仿造皮肤，都在告诉他；不，王耀已经不在了。那终究只是错觉而已。

尽管如此，亚瑟还是将人偶留在了自己身边，叫他“耀”，让他辅助自己，不知道是对王耀还是对耀对自己的罪恶感，还是妄想试图进行他的美沙酮疗程。

——

亚瑟揉着睡乱的金发，缓步从自己房间走出，到了饭厅，才发现耀已经摆满饭菜，自己则站在旁边发呆。

“早安，耀，几点了？”亚瑟还没换掉他的睡衣，只有简单梳洗完毕，便坐到饭桌上，饿狼般垂涎上面大英帝国完全无法相比的食物。

耀出奇地怔住几秒后才有反应：“早安先生，现在是凌晨四点。”

“什么？！”亚瑟大惊：“我居然才睡了几个小时……噢天啊……”

“如果先生累的话，可以再去休息，我会在您再起床的时候准备好早餐。”

亚瑟挥挥手，“不用了，美食当前，早起也就早起吧。”舔舔嘴唇，亚瑟准备开动，却在叉子戳到食物前猛然停下手。

这座大宅虽然很气派很大，但说到底，人只有亚瑟一个，所以总是有些过分的沉寂安静，如果亚瑟闭嘴不和耀聊天的话，就更死气沉沉了，像现在，亚瑟不语，耀也不随便开口。

“耀。”

“我在，先生。”

“你会……”亚瑟语塞，过了许久才再开口。

“你会，在半夜怨恨我吗？”

他的执事，是个人偶，不需进食，也不需要睡眠，更不会随着年龄改变容貌，就像全世界都唾骂但又不断幻想能够得到的不老不死。

耀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摇头，发出细微的喀拉喀拉声。

“不会。”

“如果单单是无法入眠，无法感受食物的滋味，就要去怨恨自己的制造者的话，那不光是我，先生您所做的每位女士们，全世界人偶师们的杰作，岂不是通通都变为恶灵？”

“我不敢代表所有，但至少我，很感谢先生，您赋予了我生命，给于我知识，我虽然没有跳动的心脏，但我有一双眼球去观看这个世界，有自己的双腿走动在地面，有自己的双手触碰每一项事物。”

还有，让我，能够陪伴在您的身边……

“我想，那群在你地下室的女士们，和我有一样，她们感谢……”

“不。”亚瑟站起来，打断耀的发言，走到耀的面前，把头靠在了耀冰凉的肩上。

“只有你，是独一无二的。”

不会再有第二个像耀这样精细的人偶，也不会再有第二个继承着王耀记忆和人格的人偶。

耀听完，把亚瑟扶正，温柔的笑了。“我知道，先生。”

所以，王耀不等于耀，耀也不会取代王耀。

看见耀的笑容，亚瑟也微笑起来，祖母绿明光烁亮的眸子直视着琥珀色耀眼生辉的瞳孔。

对不起。

先生，您并没有道歉的理由。

嗯，我知道。

嗯。

FIN。

——耀眼的朝霞将温暖一切，照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