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朝耀】战地琴人(解禁)

是去年自己的个人本《Parody》的收录短篇,一共八篇重修+两篇未公开,趁现在慢慢解禁吧

※标题来源于同名电影《The Pianist》(钢琴师/战地琴人/钢琴战曲)

※全文6 451字,HE,架空现代,感谢食用


/


“人生好像就在玩拼字游戏

 

我们努力的寻找每一个字

 

有时拼对

 

有时拼错”

 

——战地琴人——

 


亚瑟·柯克兰在找到琴声来源时,对方正坐在蒙尘的琴椅上,似头受困虚弱的野兽,用琥珀色的眸子局促不安地盯住他——亚瑟·柯克兰真的想这么形容。


事实上,王耀在踏声而来的军官面前的第一反应是呆滞,他瞳孔空洞无神,隔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面对何人,他的双手颠抖着,指腹不自觉微微敲打在琴键上,却没能使力按下。


王耀想,他要死了。


亚瑟只是淡淡瞧了椅上的钢琴师一眼,随后已经重新将视线投放到三角琴上;它静静杵立在这片残桓败瓦上,大气久久未曾散去的硝烟味入侵琴内每根弦线,却丝毫不影响其天籁之音——它在那双修长白皙的双手下栩栩如生,是舞台上最为艳丽倾城的舞者。


金发的军官挑了张尚算完整的木椅,拍拍上头灰尘后坐下,用手势示意琴师继续他的演奏,没错,亚瑟的确是循着废墟中兀然传出的悠然琴声追寻至此,如同追随阿波罗的指引一样。


王耀咽下一口水,冷汗从他额角渗出,他僵硬地从敌国军官身上移开目光,心神回到指尖黑白交错的琴键上。只有黑与白泾渭分明的琴键让王耀下意识舒一口气,缓解因和那个金发年轻军官对峙数分钟而带来的,无声又沉重的压抑气氛。王耀的双眼重新泛起一点光,脑海开始浮现一颗颗跃动的音符,而对琴的专注让王耀没发现他这个细微的眼神变化被那个军官尽数捕捉。


琴声再度回荡,钢琴不再是死气沉沉被遗弃孤立在此的死物,她是屹立在废土上肆意放声高歌的歌者,一遍又一遍,释放失声以来沉寂许久的热情,天地作她陪衬,万物为她鼓掌。


逃亡经历未曾让他的技艺生疏,琴键被确实施力按下而发出清脆的单音让王耀喜悦无比。起初王耀还在偷偷分神留意那个金发军官,怕他不经意的瞬间就掏出腰间枪支崩了自己,但后来他已经全身全心投入弹奏,恍惚错觉自己又再回到战前来回奔波的一场场音乐会中。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三日。王耀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嘴角扬了起来,胸膛起伏正微微喘气,排山倒海的酣畅淋漓淹没思绪,混乱之中想到这似乎是两年零三个月以来第一个露出白牙的笑容。


之后,身边军靴践踏木屑的声响褪去王耀所有激动。对,这才是现实,他不是在快要模糊记忆的大会堂内演奏,他是被敌方军官发现了,而他王耀手无搏鸡之力,只能木然等待冰凉枪管抵在太阳穴上宣判死亡。


亚瑟·柯克兰走到眼前黑发的钢琴师身边,站姿让他能居高临下地俯视被恐惧浸染的东方人,仿佛刚才神采飞扬的演奏家只是逝去的错觉。他皱眉轻微摇摇头,手伸入腰间口袋。


来了,王耀余光瞥见金发军官的动作,他要掏枪了,他要杀死命如草芥的我了——


递到眼前的漆皮黑手套掌心静静躺着一颗透明糖纸包裹,纯白色的糖果。


唾液从咽喉涌上,连日的糖分缺失冲昏王耀头脑,他毫不犹豫地抓住糖,甚至来不及细想这里面是否有毒。粗暴撕开糖衣囫囵吞入口后,舌头卷动硬糖撞击牙床发出咔呲咔呲的满足喟叹。


“在我再来找你前,留在这儿别动。”


这是金发军官对东方钢琴师说的第一句话。


说完这句后亚瑟转身下楼离去,留下怔住的王耀。

 


——

 


在首都传遍空袭预警时,王耀仍旧坐在受邀的广播台的录音室内,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才边口中呢喃什么边走出来。他几乎是被自己的弟弟扛起来跑着带回家的,理由是王嘉龙觉得要是任由王耀自己慢悠悠走回家,那肯定导弹都要炸烂整个城市了。


“这太奇怪了,这太奇怪了。”王耀继续喃喃唠叨这句话,半自暴自弃地收拾行装。他没有很多衣服需要收拾,也没什么价值连城的怀表首饰,他唯一想带走的只有那台钢琴而已。


王耀随一家六口走到大街,涌入拥挤的人群中,像群了无生气的绵羊,不懂反抗,机械麻木地走入囚笼。


他们这个国家战败,向大连合帝国投降,东方种族的国民被要求迁入帝国设立的禁区严加控制,不顺从者格杀勿论。


“大连合帝国主张种族优势论调,我们不能惹怒他们,不然他们会把我们统统杀光的。”王耀的母亲如此劝服不愿意进入禁区的王耀。王母满脸泪痕,一头华发和憔悴的容颜完全没有一个礼拜前的风华正茂。“只要在里面,我们安分一点,我们就会没事的。听话,好吗?”她抚摸着王耀脸颊,搂紧自己的儿子。


三天后,王耀再也见不着自己的母亲和父亲。


他们被禁区内帝国的军人押上运送俘虏的火车,王耀被旁边的陌生人死命拦住,没能冲到火车旁,连目送父母亲的离开都做不到。


“他们太老了,没有劳动力,不适合待在这里。”拦住王耀的那个人叫林青竹,摇摇头,指甲陷入掌心的肉发痛。


“那他们会去哪里?”王耀呆滞地问,尽管他一早猜到答案。


“比这里更加恶劣的地方,连地狱都不如的地方。”林青竹细声道,用尽全力吞咽下发臭稀烂的剩饭——这已经算是禁区上丰盛的晚餐。


王耀想逃,但他见过试图爬出禁区围墙的同伴,手掌被铁丝网刺得血肉模糊仍然不死心往上爬,最终被举报者带来的士兵一枪解决,掉落茂盛草丛中,墙上除了一滩血迹外什么不留。


“你刚才不应该拦住我,”王耀目光暗淡,“我冲出去的话那些绿衣服就会杀掉我,那我顺理成章就能离开这个禁区。”


林青竹对此自杀宣言倒没什么反应,他听过太多,也见过太多。“如果我真的不拦你,那你狠狠拍打窗户的母亲就会连火车上的日子都撑不过去。”


活得一天是一天吧。


隔天清晨王耀寝室的二十个人被巡查的士兵喝令喊起,他们按照指示排成一列,等待军官发令。金发蓝眼的军官拔出枪,每走过几个人就开一枪,最近王耀的那一枪就开在王耀身边的林青竹额头上。


拖走尸体的帝国士兵是个年轻小伙子,可能是新入伙还未成气候,许多时候都不太沉得住气。“你该庆幸你比他高两厘米。”他临走前对王耀道,如同猎食者的幼崽,骄傲地向猎物示威。


王耀闪缩的眼神没有对上那名士兵,他当时呼吸都是僵硬停滞,待重新回到自己的隔板床时才正式昏厥过去。

 


——

 


亚瑟拿着肉酱和面包重新回到阁楼时,果真发现那名东方人仍旧坐在钢琴椅上。他一见自己的回来,立马站直,双手垂在两侧,微微发抖。


金发军官拉过另外一张椅子,将餐盘放到椅上,递到两米外的王耀面前。“吃吧。”他简单地开口,随后自己坐下,闭眼似是准备休息。


肉酱的香气传入王耀鼻内,常年的饥饿不仅烧却理智,就连恐惧都被屏蔽在脑后。他颠抖着手拿起香喷喷的新鲜面包,差点想整条吞入嘴内。王耀顾不得热气腾腾的肉酱烫到舌头,随意咀嚼两口后咽下腹,食物入腹的温热和囫囵吞枣的痛楚让他重新拥有自己仍旧活着的实感。


亚瑟坐在木椅上,琴师喝下最后一口热茶的满足喟叹让他内心松一口气。他睁开眼,本来打算走到琴师身边,只见对方本能地向后缩的反应后,他最终还是放弃这个念头,收回踏出的第二步。


“明天这个时间我还会再来,你不要走出这里。”


军官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去,不再给王耀反应的时间。


如此反复来往一个星期,亚瑟终于听见琴师对他的第一次开口。


“你打算……让我做什么?”一个大连合帝国的高阶军官,七天以来一直都孤身前来这片废墟,固定为自己带来充足粮食,这让王耀匪夷所思。两年零三个半月的折磨给王耀留下太深刻印象,他甚至在脑内反复猜测这位金发军官留他性命,是有什么龌龊的取乐正在准备。


见东方琴师写在眼内的小心翼翼与猜疑,亚瑟有点无奈。“我只是想听你弹琴。”他道,大概能猜到黑发琴师曾经幻想过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我?听我弹琴?”王耀眨眨眼,不可置信。


亚瑟点头,神色带上雀跃,“我很喜欢音乐,你的琴声十分吸引我,是我听过世间最美妙的音乐。”他笑着,罕见地道出真心话——他在军队从不这么做——东方人那双艳丽双眼闪烁的光芒很是漂亮,像块终于被擦拭干净的琥珀石,闪耀生辉,使他心情很好。


“就是这样么简单的理由?”王耀疑惑地再次确认,直到从金发军官祖母绿的眸中看不见欺骗。


“当然……这不是主因……”


亚瑟话语未毕,黑发琴师再度散发出戒备的气场,弄得亚瑟一口闷气没提上,哭笑不得。


“噗呲,你想太多了,”连日以来参军的压抑得到放松,亚瑟几乎是开怀大笑起来,“你以后会知道为什么的。”他将自己最后一口茶一饮而尽,拾起旁边的军帽戴好摆正,挥挥手对东方人道别。


“明天见,琴师。”


王耀犹豫两秒,还是朝金发军官摆手。

 


——

 


之后王耀开始会和金发军官聊天,陆陆续续讲述一些过往两年以来的逃亡生活,他说他不想忘记这些事,他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些人。亚瑟会坐在东方琴师旁边静静听他的经历,呆上大概两三个小时,最后以琴师的一曲作今日会面终结。


有时候,亚瑟不一定是每天都能来,但他每次都会留下足够琴师两三日的干粮和罐头,入冬前他甚至为东方人准备了大衣,虽然他花了好几分钟说服琴师披上大连合帝国军官大衣取暖免得冻死。他们就这样相处了三个月,维持微妙却不尴尬的气氛相处了三个月。


“我从禁区逃出来后,得到很多同胞的帮助。”这天王耀如常说起往事,表情看似冷淡,金发军官却不知为何能感受到悲伤萦绕身旁。


“有认识的人,有陌生人。我曾经躲藏在酒吧空心的舞台内,眼睁睁看住救我出禁区的人被射杀,尸体倒在我面前,鲜血通过木板流进来,恰恰停在离我不到三厘米之处,而我在不见天日的暗格内藏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躲开帝国军的搜索。”


“我也曾经加入过同伴临时组建的反抗军,救出更多流亡在废弃首都的同伴。我们雄心壮志地计划过炸掉其中一个禁区的围墙,解放内里和我们一样受尽折磨的东方人。但可想而知,我们失败了;我们遭到背叛,事先准备不足和枪弹极其缺乏,使得帝国军将我们犹如踩死蝼蚁一样剿灭。我只能把同伴的尸体全部叠在自己身上来抵御刺枪,在烧掉尸体的最后一刻狼狈逃出来。”


“我见过行动不便的老伯伯连人带轮椅笔直被帝国军从高空推下堕死;我见过建筑工人因为没饭吃无力抬水而被狠狠抽打致死……”王耀掩住脸,透明水分从他指缝渗出。“他们的模样,我全都记得,我全都记得。他们在梦里问我,为什么我还没有过去找他们相聚。”


莫须有的罪名负担沉重,王耀渐渐想不起来他为什么会活着,他为什么还活着,他还会需要践踏多少条尸体才能继续活着。


亚瑟沉默许久,他夹住一支烟,烟燃烧到末端掉落最后的烟灰,但亚瑟由始至终也没吸上一口。“你知道,你不是我唯一一个救过的东方人。”他甚少会提起自己的事,极大部分他和黑发琴师相处时都是担当聆听者的角色。


王耀悄然将脸抹干净,深呼吸平伏情绪,安静接过聆听者一职。


“数年来,断断续续大概有五十个左右,男女老幼我都救过。当时有些能熬过禁区的日子后,运气比较好的,被我抓到机会偷偷用火车送走。运气不好的……”


“我不知道什么驱使我要这么做,可能是我良心发现,也可能只是我单纯看不惯现在的帝国军。我偶尔会问自己,为什么只能救眼前遇见的一小部分人?那视线范围外的无数生命我该怎么办?如果我的下属、同级、上司,在我眼前屠杀这些生命,我能保证我不发火,从而被发现异样的情绪吗?我不知道,我一直都抱有这样的疑惑。”


“我想,这世上有很多我们注定无能为力的事情。”金发军官低下头,心脏前闪闪发亮的军功章刺痛他双眼。“我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待天命。如果我一直瞻前顾后,踌躇不前,深陷在罪恶的泥沼内,我知道这样,我只会失去更多。”


金发军官的手握上自己,王耀抬头,和那双祖母绿的瞳孔四目相对,掌心隔着漆皮仍能感受传递过来的温热,直入心房鼓动心跳。吐露心声后的金发军官似乎变得有点软弱,褪去平常强势又口是心非的一面,王耀能确切地从碧眸中窥探到不安。


“你听见我这么说时,你会觉得我可耻又可怜吗?”亚瑟低下头,平常一丝不苟整齐的刘海被他刚才心烦意燥地拨乱,凌乱垂下遮掩表情。“你会,原谅我吗?”


你会赦免我的罪行吗?


我有权握上你的手向你忏悔吗?


此时此刻出现在我眼前的神啊——


王耀沉默,他逆光而坐,最后将蜷缩上身的金发军官轻轻抱入怀。


“这听起来真不像个大连合帝国的军人该说的话。”


我既不能审判你,也不能救赎你。


因为我并非有权定夺生死的救世主。


我只是位偶遇知音人的琴师罢了。


两人也数不清他们维持这样的相拥姿势到底多久,或许也没多久,只是等到情绪平伏便适时松开手。金发军官趁进入黑发琴师视线前偷偷擦了擦眼角,黑发琴师乘金发军官注意到自己前悄悄揉走发红的脸颊。


“谢谢你。”亚瑟对琴师道,最老套而最真挚的话语。


黑发琴师笑笑,双手放到琴键上,准备开始今天的演奏。


黑发琴师终于对自己露出第二个笑容了,亚瑟想。


谢谢你,这三个字能出口到底有多重要,无需多言。

 


——

 


冬末春初,战争迈向曙光的消息终于迎来。当时王耀正用湿毛巾一点点给自己“洗澡”,隔壁放着音量调得极小的破旧收音机,他听见女主播痛哭流涕地报道帝国军撤退本国的消息,从其他数个国家组成的强大联盟军很快就能消灭残暴的帝国军们,结束这长达三年多的至暗时刻。


王耀听完,心情却没能泛起多少涟漪,直到隔天早上他听见废墟外头传来的炮弹声。他整个人被震聋,两年三个月的恐惧重新蔓延全身,吓得王耀跌跌撞撞逃出快要倒塌的废屋。他躲在几块砖瓦后,看见不远处发射炮弹的士兵不再是身穿墨绿色的军服后,眼泪才止不住地涌出。


他冲到大街上对联盟军的士兵高呼,双臂高举挥动,最后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迎来联盟军的高级军官。


“战争结束了吗?”王耀问。


“是的,我们打赢了。”高阶军官点头答。


“结束了,结束了。”王耀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终于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是的,我的同胞,你可以回家了。”高阶军官被王耀感染情绪,轻轻安抚住王耀,“回家吧。”


一位士兵上前为王耀脱掉披在他身上的大衣,心有余悸地呢喃为什么王耀会穿着敌军军官的大衣,如果不是他们眼力好,王耀差点就被当成帝国残军给他们打死了。


王耀转过头听见这句话,只是淡淡对士兵道出四个字。


——我太冷了。


首都禁区围墙全部被拆卸完毕,曾经遭到虐待的同伴们向光而行,走出阴霾。王耀被那位高阶军官护送到休整区安置,但他却摇摇头,将休息的事情暂搁一边,说有一事相求军官。


“我想找一名大连合帝国的军官,应该是位少校,金发碧眼,眉毛有点粗的。”王耀试图回想起那位金发军官的详细资料,这才惊觉两人从未交换过姓名。


高阶军官讶异,他并非想阻止同胞的泄愤,只是这条件实在有点广泛,无疑大海捞针。“这……如果有名字的话还比较好办,但你就这么随口一说……”


最终高阶军官还是抵不过王耀的坚持,他叹口气,指派两名士兵带王耀到另外一辆越野车上,并递给他一张地图和一封有自己签名的信。“这里是几个关校官级别战俘的集中营,虽然机会渺茫,但……你去吧。”


王耀满怀感激,跳上车直奔最接近的集中营赶过去。


他是在第三个集中营找到那位金发军官的,看起来他已经被送进去已经差不多一个礼拜——王耀回忆着,的确,距离上次金发军官来废墟找他已有数天。


当时那位金发军官正在草地上艰难地拖动什么,王耀很熟悉那东西,叫裹尸袋。他没了一身醒神的军服,只能套件白背心,汗水和灰尘和血液污迹布满身上,反复愈合又被割破的伤痕狰狞地暴露在手臂上。先前打理贴服的金发被剃成板寸,灰白的额骨在烈阳下为眼眶打上层深邃阴影。


王耀立即冲过去扶起因脱水而体力不支差点倒下的金发军官。他似乎想说什么,抓紧王耀的手,干裂双唇微开,但王耀一个凶狠眼神扫过去,让他别多废话,存点体力,还有别闭上眼睛。


“你可以带他走……只是别被这里的其他人发现就好。”集中营里的联盟军军医语调没甚起伏,为晕倒的敌军少校打上一剂营养针后,收走王耀那份高阶军官替他写的信。“你也有仇要对他报?”王耀这样的人出现在集中营不是什么稀奇事,坦白说,军医觉得被这些同胞带走后杀死的帝国军人们可谓捡了大便宜,至少他们拥有一个舒适的死法和悔过的机会。


王耀笑笑,“我的确有些事情要偿还给他。”


军医噢了声,“从这边出去吧,弃尸河就在不远处。”走完程序冷淡送客。


王耀谢过军医,没再多说什么,将目前还神志不清的金发军官带离集中营。


亚瑟彻底清醒过来时,他以为自己已经去见审判女神,又或者再见到黑发琴师是在做最后的美梦。他望向自己双手,镣铐已经被解开,躺着的并不是冷冰冰的铁板,只是很普通的木板床。


“一人一次,我们扯平了。”王耀开口道,手上餐盘朝金发军官递过去。


一个面包,一碗肉酱,还有一杯热茶。


亚瑟僵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好,金发军官,我叫王耀。”


王耀绷不住表情,眉眼弯弯,第三个笑容绽放。


亚瑟回以微笑,接过王耀的餐盘,扣紧对方五指。


“你好,黑发琴师,我叫亚瑟·柯克兰。”

 

——

 

/


FIN.

评论(4)
热度(84)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