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终于凑够三章才一次发了！

不要误会，不是我高产，是年末冲业绩了……

跑完剧情让两人水水地谈个小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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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伊塞勒从楼顶跳下，这是她第二次和艾默里克见面，第一次认真打量对方；微微内卷的黑发，清澈亮丽的蓝眼，面容清秀，轮廓柔和，却不过分女气。和将嚣张气焰肆无忌惮摆到脸上的张狂白发猎人不一样，艾默里克给伊塞勒的印象更好，他内敛勤恳，礼数周到，处于上位的和善和威严平衡得很好，而最重要的是——

“不，我才是为上次对你失礼而道歉。”

伊塞勒能感觉得到这位新任主教的“意志”。

这让艾默里克有点意外，他本以为伊塞勒大概也有着和埃斯蒂尼安不相上下的火爆脾气，没想到对方现在很认真地行礼道歉了。“你跟踪了我好几天，怎么现在突然又出手袭击我？”艾默里克知道伊塞勒大概暗中观察了自己好几天，但既然对方不打算露脸，艾默里克也任由对方自由。

直到刚才的突然攻击，艾默里克才不能继续放纵伊塞勒，来到云雾街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询问对方所为何事。

“我无意攻击你，是那个近卫骑士自作主张了。”伊塞勒皱眉，先将刚才在教皇厅目睹的一连串事情和疑问压下心头。“那原本只是我想找你的一个通传，我没有杀你的意思。”

如果伊塞勒要杀自己，那早在来云雾街的路上她就能行动，甚至一开始跟踪时就会动手。“嗯，这点我已经充分了解到了。”艾默里克道，“但你伤了泽菲兰是事实，如果近卫骑士们必要追究上来时，我可不能像奥尔什方一样庇护你，只能说我没看清来人身影。”

冰之巫女听见这句话后耸肩笑了下，“你和我们那烦人的指挥官还真不愧是朋友，但这也是我会来找你的理由。”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左顾右盼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四周有否监视。

伊塞勒的话语和神情变化让艾默里克顿时好奇心大发，他等待着，有种不知名的预警盘绕心头，仿佛告诉自己即将面临更不可告人的黑暗。

“我猜想你大概已经了解过我的背景故事了，艾默里克。”在接到艾默里克的点头后，伊塞勒吸一口气，继续娓娓道来。

“我出生在被正教称为邪恶和异端的巫师家庭，不管你愿意相信与否，我都在父母特有的教育方式下，学会操控我比常人多出几分的感知能力。简单点来说，就是我有着超乎常人的精神力量，比起平凡人，我更能感受得到自然的力量，甚至与其沟通。”伊塞勒摊开掌心，数道寒风气流汇聚成漩涡，不到数秒便凝结成一片精致冰晶。她将那片雪花缓缓送到艾默里克手上，冰蓝的雪花被寒气萦绕，似乎不会随时间融化。

艾默里克将雪花攥紧，耐心等待伊塞勒的讲解。

“我能和一草一木沟通，也能和飞禽走兽说话，所以理所当然的，”冰蓝长发的女猎人顿了顿，灰白瞳孔盯紧艾默里克，“吸血鬼也能。”

她想从艾默里克的双眸中读到恐惧和慌张，但对方并没如她所愿，除去一开始的震惊后，艾默里克没有表示出其他对伊塞勒的害怕，或可称之为杀意的鄙夷。“猎巫时，我亲眼目睹我的双亲被送上火刑架，而我只能窝藏在垃圾堆内动弹不得。后来我逃到库尔札斯的雪原，随年月成长，才真正开始对当年的猎巫行动和吸血鬼有所认知。”她闭上眼，当年情景历历在目，再冰冷的雪都比不上火刑架熊熊燃烧的烈焰来得刺骨。

“……你是想说，教廷当年的猎巫行动，是错误的？吸血鬼的诞生和巫师巫女并没有关系？”艾默里克皱眉，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但缺乏实质证据支持这个理论，至今为止绝大部分的伊修加德人民都遵从教廷留下的历史文献记载，相信是邪恶的巫师和巫女造出吸血鬼这种怪物。

“果然我找你是正确的。”这位新任主教并非教廷的傀儡，伊塞勒为此由衷感到高兴。“不，目前我也处于调查中的状况，没法完全说准吸血鬼和巫女们没有任何关联。”三年前的那次闯入伊修加德过于鲁莽，伊塞勒这次不能再冲动行事，被一小点证据得手的喜悦冲昏头脑。

“我曾经与尚未完全失去理智的吸血鬼沟通过，他们当中有些具备不亚于常人的智慧，只是人类不懂得和他们正确交谈的方法，两者一见面便是厮杀而已。”

艾默里克沉思，“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伊塞勒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实际上，他们说出来的连完整的句子都算不上，来来回回只重复着几个单词。”她倚到身后的墙壁，微微低下头，眯起眼复述那个吸血鬼的话语。

“他们说，‘伊修加德、永恒、伊修加德、我的人民、我的爱人、生命、天敌、拯救、伊修加德。’”

听到这里，艾默里克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

实不相瞒，伊塞勒当初也是和艾默里克类似的反应，她侧过头，遥望云雾街外的库尔札斯。“本来，我接触吸血鬼，是想要查清楚为何我的父母会死于那场猎巫行动中。我以寒冰发誓，他们从未接触过吸血鬼，更莫说制造他们。因此我想为他们找出真相，还我父母一个清白。这是我原本的目的，但在听见吸血鬼那番话后，这不再是我调查的唯一动机。”

“这些年来，我走访过这片土地的诸国，也试图跟踪从库尔札斯来到伊修加德皇都的吸血鬼行踪。每当我接触更多，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就更深不见底，似乎这些历史被刻意掩藏一样。而我，也产生越来越多的疑问。”

伊塞勒整顿了一下心情，重新和艾默里克对视。

“艾默里克，你有没有疑惑过，为何艾欧泽亚的众多国家中，只有伊修加德备受吸血鬼的困扰，只有伊修加德拥有猎杀吸血鬼的实际行动？”

而吸血鬼们却仍旧源源不绝地涌入伊修加德？

——

8.

埃斯蒂尼安本想拿自己的长枪戳向艾默里克软绵绵的头毛，但万一枪尖直接将艾默里克的发丝削去一大半，让对方提早陷入中年危机，那么埃斯蒂尼安虽然也会取笑，但还是会感觉挺抱歉的。于是他改为拾起旁边的树枝，戳戳艾默里克的头顶，顺带将枝末上的雪都抖落艾默里克头顶。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艾默里克打了个大大的哆嗦，他手忙脚乱地拨走头上湿漉漉的碎雪，没好气地横了张扬大笑的埃斯蒂尼安一眼。如果来得及的话，艾默里克绝对会当场搓一个雪球，狠狠砸向埃斯蒂尼安的脸。“三岁小孩子都没你来得幼稚。”他纳闷一句，决定不再和白发猎人计较，转而拿起篝火上重新烤暖和的松饼，慢慢啃咬着。

“原来我们的主教大人也是会生气的啊。”恶作剧得逞的某人哼笑出声，往烤架上重新添置一块松饼。“我可是喊了你几声都没反应，才选择用这种方法拉回你游走到上帝身边的思绪的。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现在艾默里克知道伊塞勒为何在面对埃斯蒂尼安时总是容易按捺不住发飙，奥尔什方为何总是拿这人没撤了。“想为什么这次我的搭档依旧是你。”他赌气说出平常自己根本想都不会想的发牢骚。待到暖烘烘的烤饼入口裹腹，艾默里克才得以重新收拾收拾心情，恢复到平常的心态。

“要跟我来库尔札斯中部巡逻的可是你自己哦，主教大人。”尽管艾默里克已经提过无数次完全可以直呼他的名字，埃斯蒂尼安却很是喜欢用这个称谓来调侃黑发男人。

事情的开端要回带到今早的会面。

这个星期都没有艾默里克需要夜间巡逻皇都的当值，有几天的教堂例行祷告也被露琪亚包办起来，因此艾默里克也算是腾出两三天空闲时间权当休假。可惜艾默里克是谁，是心系伊修加德，为人民劳心劳力奉献自我的一位好主教，于是他在加紧速度批改完积累文件后，抽出了自己的休假，去找奥尔什方商讨皇都外的巡逻事宜。

“现在出发最近距离能抵达的就是白云崖前哨站，这样今晚就能直接开始巡逻。”知道劝说好友对方也不会改变心意，奥尔什方干脆翻出接下来的排班表，替艾默里克挑选合适的巡逻地点。“白云崖区域是最便利的，而且……不，等等……”

然而没等蓝发蓝眼的指挥官说完，艾默里克已经点头应好。白云崖区域来回路程最快，他也熟悉，旁边又有巨龙首分教会方便支援，的确是最佳选择。

奥尔什方摸下巴想了想，哈哈大笑，决定收回下半句准备说出口的话，为艾默里克准备好马车，让黑发主教大胆放心前往白云崖。

于是艾默里克在抵达白云崖驿站，落马车的瞬间，银白长发掠过视线，他的脚步顿住，僵硬地转头看向马车一侧，仔细看清迎接他的猎人。

所以现在夜幕垂落，月明星稀，埃斯蒂尼安和艾默里克这对又凑到一起的搭档，在白云崖白雪皑皑的基地内烤火取暖，顺便干啃几块松饼当作晚饭。

其实埃斯蒂尼安是在艾默里克出发后才回到总部找奥尔什方复命，并且着手准备今晚出发到白云崖巡逻一事的。没想到他脑回路清奇的指挥官居然大手一挥，给他安排了今晚突然多出来的搭档，还好死不死是教廷视若珍宝的那位主教大人，让白发猎人差点当场掐了奥尔什方。他在心底咒骂了好几句，才急急忙冲出总部追上早已离去的马车。

幸好猎人全都经过特殊训练，身体素质超越常人，这才让埃斯蒂尼安能徒步追上呼啸的马车，赶在艾默里克在白云崖上像头羔羊傻乎乎乱撞一通前截住对方。

两人汇合后并没立即开始行动，吸血鬼是夜行性动物，现在距离日落还有两三个小时，他们现在更需要补充体力和精神，以应付今晚或许会出现的战斗。商讨之下，埃斯蒂尼安决定带艾默里克前往猎人团在白云崖设置的基地。

虽然说是基地，但也就是很普通的小木屋而已。猎人的行动对伊修加德人民都必须保持隐蔽，即使在皇都外的库尔札斯巡逻，猎人们的临时基地都会设在远离城镇和村落的地方。比如白云崖的这个小基地，几块木板临时搭建的小屋，藏在崖下一个洞穴内很是不显眼，而且只有猎人团和教会监视团队才知道准确地点。

干柴和粮食或多或少都准备好在这儿，但数最瞩艾默里克目的还是藏在简陋木板中的一排排银制武器；长枪、剑、盾，连最新研发的火铳和银制子弹都有。“我以为每个猎人都有自己的专属配制武器。”黑发主教望向埃斯蒂尼安不离身的长枪，猩红纹路摄人心神。

“武器也有选择主人的权利。”白发猎人给出略微隐晦的答案。

这把穿心枪已经陪伴他很久了。离开神学院后，埃斯蒂尼安找到了那些只活在谣传中的猎杀怪物之人——也就是现在的猎人团——他被其中一名猎人收养，向他学习战斗技巧，并在一次猎杀任务中得到了现在陪他同生共死的武器。

它自吸血鬼中诞生，以吸血鬼骨肉铸成，唯有哺以吸血鬼之血，穿心枪方肯启动。一旦启动，一枪穿心，一击毙命。

“哼，这家伙脾气大得很，要不是实力强劲，老早就可能被人折断丢一边了吧。”埃斯蒂尼安擦拭着枪头道。

物似主人形，艾默里克在内心如此说。“出去走走吧？”他建议道。休息时间差不多完毕，两人也整顿完毕，是时候开展今晚的工作。艾默里克看了看窗外，寒冬之中难得有一晚并无大雪，连上帝都为今晚的出巡作祝福。

埃斯蒂尼安点头同意，他站起背好枪，将柴火熄灭，和艾默里克一同走出小木屋。

——

9.

白云崖，埃斯蒂尼安，艾默里克，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神学院的旅行当中。

气温回暖并没能融化库尔札斯常年覆盖地表的厚雪，猎人和主教结伴同行，踩开软绵绵的最外层积雪后，硬邦邦的冰岩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脚托住。他们慢悠悠走在雪地上，高空一声鸣叫，短尾雕俯冲降落，眨眼一瞬，利爪里多了条冰河内抓出的鱼，随后又消失天际的夜色中。

同样不惧寒冷的还有雪地白狼，狼群匿藏在巨石后，等待时机来临，咆哮一举冲出，獠牙撕裂几只无辜走失的黑羊。饥饿的狼群连黑羊的哀嚎也一并吞噬殆尽，小狼幼崽叼着鲜血淋漓的肉块，耀武扬威地站到露出骸骸白骨的猎物上宣示主权。

这边厢上演残酷自然的物竞天择，那边厢白云崖前哨站深夜也忙得不可开交。驿站旅馆挤满了休憩的商人，他们在小酒吧里把酒言欢，交换周游列国行商的故事。有些从附近村落赶来的村民孜孜不倦地和物资官讨价还价，务求让自己的谷物能换来个好价钱过冬。有打猎的猎人用一整条巨鳄肉和上等雪狼皮毛赚得盆满钵满，也有牧羊人醉酒后嘟囔自己溜走的羊咩儿和钱。

埃斯蒂尼安和艾默里克仅仅是旁观着这一切一切，他们不能与纯粹的原始为伴，却也无法融入人群之中，他们是猎人和监视者，注定挤在两个世界的缝隙中，面对非人非兽的怪物，在杀和被杀中赌博完这一生。

“你是故意走到这里的吗。”埃斯蒂尼安无奈笑道。刚才艾默里克刻意走在前头带路，白发猎人纵使见方向猜到几分，也没作声，任由黑发主教将他带回这儿。

记忆犹新，埃斯蒂尼安甚至找到了自己当初掉落崖的那块石头，他往下看去，呼啸风声回荡断层。

“故地重游，这儿倒是没什么变化。”艾默里克看了看四周，不远处的参天巨木上还残留当年顽皮同学们在树干留下的刀刮符号。“我记得，当时我就是站在这儿，完成作业后，专心复习讲解重点，却被眼角掠过的移动物扯走注意力。”他站到一块岩石旁，从这儿稍微转换角度就能看见断崖。

因为率先晃过视线的是埃斯蒂尼安的白发，所以艾默里克本以为是一只白绵羊险些掉下去，然而转过头后熟悉的神学院制服映入眼内，他才吓坏了胆，发疯一样狂奔开去，连自己有没有那个力气拉得住一个人都没想到。

伴随我还不能死这个想法闯入脑内的，就是黑发少年不顾一切冲过来的模糊身影，于是当时年幼的自己紧紧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死命挣扎，不肯放手，直到正式确定得救后才不得不松开，同时完全失去意识。“你相信我吗，主教大人。”埃斯蒂尼安朝艾默里克勾勾指头，示意对方走来自己正站着的崖边。

艾默里克嘴角不自觉抽了抽，猎人头盔遮盖得了埃斯蒂尼安想要恶作剧的眼神，却掩不住微微勾起的唇角。“这次我可拉不住你了。”黑发主教犹豫地道，但仍旧按照埃斯蒂尼安的指示伸出手。他担忧地看了看眼前埃斯蒂尼安脚下碎落的雪块，消失于深渊谷底，让人类本能地对身体发出恐惧和远离讯号。

埃斯蒂尼安在艾默里克伸出手的同时也伸出自己的手，随后立即扣紧艾默里克的五指，将人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自己也向后仰，共同坠落崖下。

虽早有预备，艾默里克还是被埃斯蒂尼安这招杀个措手不及，他只来得及在离心力袭来的瞬间挣开和埃斯蒂尼安扣住的手，转为双手拦住埃斯蒂尼安，下意识紧紧闭眼，让冰冷刺骨的风胡乱刮伤露出的脸颊。

埃斯蒂尼安在离地的瞬间已经抽出长枪，将穿心枪投向崖下断面，同时手臂暗藏的勾爪咔嚓弹出，精准卡在穿心枪刺入岩土的尖端。埃斯蒂尼安拉紧和勾爪连接的钢索，借力将自己拉往断面，他在垂直的岩层向上奔跑助力，最后拔回长枪的刹那使力跳跃，一举跃上半空，最后安全降落崖边。他站好，将刚刚一直单手抱起黑发主教放下。

“真可惜，我还以为能听到主教大人楚楚可怜的尖叫。”猎人笑道，总算能活动根骨的舒爽很是惬意。

感觉天和地在旋转着，艾默里克扶着太阳穴揉了好几圈，视线才能重新定焦在坏笑的埃斯蒂尼安身上。他脚步不稳地晃了好几下，虚弱无力地往猎人招手。

“埃斯蒂尼安……”

糟糕，不会玩出祸了吧，埃斯蒂尼安上前，想要扶好艾默里克，却在手臂搭上的顷刻，被对方狠狠撂倒雪地上——当然，连艾默里克本人也是一同瘫倒旁边。

两幼稚鬼从雪中拔出吃了一嘴巴霜雪的脸，对视一眼，同时放出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雪原上。他们甚至攥起手上的一坨雪，戳成歪歪扭扭的雪球，拍在对方脸上搓揉，直到雪全都融化成水，弄湿彼此发丝，才肯罢休。

“你算计我。”埃斯蒂尼安大字躺在雪地上，抬头扫视一望无际的夜空，皎洁明月在暗蓝夜幕下尤其圣洁。

“你不也是吗。”艾默里克合上眼，放任身体自由陷入雪床的拥抱中。 

起初和埃斯蒂尼安一同跌落崖时，艾默里克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恐慌失措，但他抓到了埃斯蒂尼安，就像抓到可靠的浮木，死命抓住，绝不放手。艾默里克的恐惧在埃斯蒂尼安回抱后，离奇地消散殆尽，紧闭的双眼也放松眼皮，相信白发猎人。

“我在想，”打破沉默的是埃斯蒂尼安，“当时来救我的是你，真的太好了。”

艾默里克疑惑地侧过头，对上埃斯蒂尼安的双眸。

“不，没什么。”白发猎人欲言又止，无奈哼笑一声。

“我只是想这样就有机会和你道谢了。”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