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漂感】Satellite

摸了个短篇,是普普通通的小甜饼,证明我也是为漂感出过力的咸鱼了x


※idw宇宙延伸,时间线AHM杯子小队和J仔的小队在赛博坦汇合后

※5k8字,cp漂移x感知器

※超多私设,各种大铁块黑话和理科知识bug请各位看官高抬贵手


——


Starset - Satellite (Acoustic Version)


“Shine your light and set me free

Take the darkness out of me”



感知器的梦中只有无尽坠落。

呯一声,激光刺入胸甲直穿火种,烧尽浑身电路,脑模块却没完全停止运作,于是感知器只能感受自己从高空不断坠下深渊,上不封顶下不见底。他一直掉落,一直掉落,困在被无限延时的死亡恐惧中,而他什么也做不了,连一颗齿轮都转动不了。

最终他发出无声的咆哮,抽出狙击枪,冰冷枪口对准看不见尽头的天际,准备扣下扳机——

枪口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按压着,他的手也被包裹起来,是很温热的东西,正覆盖他发冷的手背,仿佛在为感知器传递源源不绝的能源。暖流渗入装甲缝间,让狙击手松开发抖的食指,同时逐渐扫走狙击手光学镜中的错误影像。

漂移牢牢握紧感知器的手,他皱眉,轻力推走抵在自己头雕的枪后,缓缓抱住了感知器。

枪啪啦一声跌到一旁,感知器喘着气,空出来的手穿过漂移肩部轴承,像溺水之人死命抓紧浮木般扣实漂移后背。他的中央处理器只剩下最基本的维持生命运算,其余内存全被脑模块抢去清除浑身报错的传感器。

剑客没数过去多少周期,他在等到感知器拍了拍他肩甲,示意自己已经重新整理好,才慢慢放开怀抱。“又是那个梦?”漂移轻声问,没愿意松开和感知器相握的手。他们十指仍然紧扣着,生怕一旦松开就会发现对方只是庄周梦蝶,不复存在。

狙击手点点头,他收回被自己无意识激发弹出的瞄准镜,湛蓝的光镜内仍旧残留对噩梦的不安。“现在没事了。”他呼一口气后再重整了一次中央处理器,这次视觉传感器终于探测到正确的影像——他们不是在乱世枭雄的飞船上,他们在赛博坦里,和爵士带领的汽车人小队刚汇合完不久。

这里不是他的梦中,感知器的身边不再是连串炮弹和硝烟,而是下线休息的同伴们,尽管一部分的他们疲态又一蹶不振。

“Percy,你知道的。”漂移眼睁睁看着感知器熟练地将狙击枪收回充电床的暗格,芯内一股难受涌进情感处理器。“我会在你身边。”他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奈何千言万语的演算过于耗时,急切之下他唯有说了句没什么用的废话。这烂透了,根本起不了任何安慰作用,漂移懊恼地想。

收拾枪支的手动作一顿,感知器随后才木讷地嗯了声当做回应。“我为拿枪指着你而道歉。”他道,装作平淡冷静的语气中藏不住慌张与愧疚。漂移和他共享一张充电床,想必是剑客注意到自己的挣扎异况,想要查看安抚,却差点被自己一枪爆头。“我、我不是有意的……”感知器无力垂头,他知道对方根本不会介意,但这不能为自己开脱险些错手酿成的大祸。

“没事的,你看我,好端端的,没事的。”漂移给了感知器的头雕一个抚慰的吻,“下线好好休息吧,我的科学家。”他帮忙扶着感知器躺下,替他重新接好充电管。

可能是漂移的安慰加分,总之感知器这次真的在充电时能安稳下线,让电路逐渐修复刚才折腾的程序损伤。他鼻翼的排气扇均匀缓慢地转动,似乎没再梦见任何东西,使守在旁边的漂移这才安芯下来。

 

“感知器?”杯子叼着抑制器,望向远方在和救护车商讨什么的科学家。“你想知道以前的他是什么样?”他回头和前来搭话的年轻剑客对视,尝试从漂移亮蓝的光学镜内读出什么故事。

漂移点头,他特意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趁绝大部分人都在忙碌时才找到机会向杯子寻求答案。

“你也见过的;就像刚上乱世枭雄船时那样;”老兵深吸一口抑制剂,方才像是要侵蚀脑模块的幻觉消散褪去。“是位出色的科学家,因为脑模块过于优秀而被普神剥夺和人友善交际的权利,一旦专注于工作,就会连自己身上着火都不知道。”杯子想起那些见着感知器就躲得远远的新兵们就不自觉笑起来;他们总是被感知器满嘴的科学术语轰炸处理器,宁愿来自己这儿受训挨打都不肯听感知器的课堂。

说到这里,杯子朝漂移指了指自己的胸甲。“我这老家伙的命,有一半能算是他救的。所以听着,年轻人。”他眯起光镜,语气严肃,迫使漂移严阵以待。“我不知道你打听这些干什么,但你若是让感知器不好过,我向领导模块发誓,我会让他的痛苦在你身上扩大一百倍听懂了吗?”

剑客的音频接收器下意识抽动一下,面对靠近的老兵不自觉后退一步,躲开杯子散发出的巨大压迫。“是的,听懂了。”漂移干咳着,感觉自己像个刚下流水线的新兵蛋儿,还没学懂走路就被铁血教官摁在地上搓圆揉扁。

杯子哼笑出声,大力拍了拍被他吓着的新兵的肩甲。“换班时间到了。”他将漂移推出去,后者被他的手劲吓得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很是无奈地望向杯子。老兵又哈哈笑了两句,挥挥手转身离去。

从杯子处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漂移收拾了一下思绪,将收集回来的资料存到记忆体内。他整顿好芯情,变形向感知器和救护车谈话的方向驶去。

 

“我们需要的是科学家感知器。”汽车人医官再度重复己见,“而不是多添一个拿枪的跳梁小丑。”救护车在这个问题上不会退让任何一步,就算这会让他和感知器起争执,他也不会放弃这一丝概率和唯一的希望。

“我能兼顾好,这两个职位并不冲突。”红蓝的科学家兼狙击手边擦拭着他的狙击枪,边芯不在焉地回答。“我们汽车人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天火能做到,我也没问题。”

“但他没有疯了一样升级自己的机体。”救护车拒绝再任由感知器刻意漠视自己,转弯抹角不是他的风格,救护车决定直接指出整个问题的核心。“你甚至将自己从显微镜改造成坦克!”救护车喊道。他很愤怒,但同时也很冷静,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

“显微镜形态不方便于战场上行动……”

“坦克挤在你的实验室里就跟一块废铁一样。”

“这是我死里逃生后的选择!”感知器狠狠捏住枪托,现在的他稍加力道就能捏碎金属枪支——他弄了条公式丢进计算器中,能以最快速度找出金属分子结构里脆弱的支点进行破坏,这不得不使他删去一点冶金学的知识储备以腾出空间——“只有这样,让我加入战斗,我才不会成为战场上的负累,报答救我的漂移。”

坠落的噩梦闪过红蓝的坦克脑模块中,他不自控地咬了咬牙,移开和救护车对视的光镜。

这还不足够,感知器想。改造机体,调整性格,训练瞄准,这一切似乎还是远远不足……他得再做点什么,再多点改变自身,才能让自己活在枪林弹雨中,不再用去面对一炮穿芯,从半空毫无作为地跌落——

感知器的咆哮让救护车沉默,战前战时现在,他们相识而合作了那么多次,老练的医官还是第一次见识感知器失控。“这是你的理由,但同时也是你的借口,感知器。”救护车沉下声调,“瞧,你不会比我更陌生这个词,‘创伤后应激障碍’,别去否认和逃避。”

诊断没有出错,救护车不清楚感知器自己是否意识到,而无论有或没有,救护车都必须要感知器正面接触一次这个事实。撇开救护车的请求不谈,他是一名医官,他肩负医疗他人的责任,不论生理或芯理。

“告诉我,感知器,你多久没拿起过试管和烧杯。”

 

“这不可能。”狙击手调整校正着他的瞄准镜片,举起来复枪指向远方昆虫大军。“创伤后应激障碍在经历非人身侵犯性创伤后出现的几率较低,救护车断错症了。”校准完毕,感知器收回枪,靠到断壁的完整部分稍作休息。

真的是这样吗,漂移想。

以巨剑发誓,漂移真的不是有意想要去偷听感知器和救护车的争执。可惜他的变形形态是高速跑车,让他能早早到达两人对谈的地方,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出现,只能硬生生躲在墙角后听完整个过程。

“万一,我只是假设万一。”放哨的工作很无聊,聚成黑雾的昆虫大军没有前进的意思,漂移只能偶尔砍死一两只偸靠近试图觅食的小机械昆虫。“当你遇上这个创伤什么障碍的……呃,病症时,你会怎么应对?”剑客将刀从死去的机械昆虫上收回入鞘,小芯翼翼地斟酌着用词。

他不是要反驳感知器,但也不是不相信救护车的判断。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他见证了感知器的变化,却没有机会将自己的担忧说出口。

医官说出了漂移的想法;感知器在逃避着。

感知器盯了一眼前方的剑客,漂移芯虚地移开视线装作无事发生。“我不是医生,但药物治疗和芯理治疗就是最普遍的应对方法。”狙击手最终还是回答了漂移的问题。“认知行为疗法;暴露疗法和认知重建,目前广泛研究对PTSD最有效的芯理治疗。”

漂移听得一头雾水,但姑且还是抓住了几个关键词,他暗中记录下来,等待搜索资料库。

“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患病了。”感知器道,瞄准镜捕捉到从远处高空降落的机械昆虫。“我没有患病,我没有符合所有症状。”他高举枪,面对赛博坦被黑暗笼罩的天空,感知器咬咬牙,精准击落每一只机械昆虫。

“我能处理好自己。”他转身离去,结束这场不怎么愉快的谈话。

剑客望向自己周遭掉落的尸体,它们只有胸膛上的一个伤口,正冒着烟,机翼本能地抽动,随后归于死寂。他摇摇头,没朝感知器离开的方向追上,让对方腾出空间独自冷静一下。而漂移自己,也有一些打算。

 

感知器没回到汽车人逗留的临时大本营,他上去跟杯子小队一起来时的飞船,打开闸门,来到属于自己的实验室。这里曾经堆满各式各样的分析仪器,一排排杂而不乱的五颜六色试试剂,记录研究报告的数据板四处零散躺着,总是差点就把忙于工作的感知器绊倒。

现在这个实验室变得非常整齐;五花八门的枪支排列开来,投影幕上全是改进机体的方案,各式各样的零件被分类好,正中央的手术床上电缆和传输设备都准备妥当,只需要感知器躺上去接好线,他就能再更新自己的战斗计算程序。

狙击手沉默着,他走到实验室的一个角落,那里堆放仅存的少量过往科学设备——很多都被他丢掉了——他端起一块数据板查看,荧幕上标题显示“鲁米诺体系后化学发光反应及其分析应用研究”,是他在登上乱世枭雄船前其中一份在修改中的分子化学文献。感知器往下翻阅了几段文字,随后将数据板放回桌上,他撑在桌边,空出的另外一只无力地捂住面甲。

他闭起光镜,视觉传感器中浮现的又是一望无际的天空。

感知器不否认救护车对他的指责。

对死亡的恐惧让感知器变得暴躁,变得不安,失去理智。在科研领域上,感知器或许是最伟大最出色的权威科学家之一,可在战场上呢?他只是个无法独自行动,一枪就被打死的弱者。

他总是逃避着最前线的战斗,留守后方支援,可总有不得不打头阵的时候,那他该怎么办?只靠一把小小的来复枪保护自己,连逃跑都跑不快,被流弹打伤后,无能为力地缩在一边等待救援吗?

抑或如同噩梦中的自己一样,不断坠落。

每每被这个噩梦困扰,感知器就会害怕,发自火种地恐慌着,只能通过反复加强自己机体,才能假装自己得以安全,如此恶性循环。

这样并不好,他是一名科学家,他的职责是追求更深层的学问,他的脑模块如此提醒着自己,感知器却一直刻意忽视脑模块的警告,沉溺在武装化自己的麻醉中。

感知器拾起小小的显微镜模型,红蓝的小玩意安静躺在他手掌内,他握拳,攥紧显微镜,将头雕埋入腿甲间,蜷缩在实验室的角落。

 

又是那个梦。

感知器中了乱世枭雄隔门的一枪,激光刺穿胸甲擦过火种,使他倒地无法动弹,就像有千百万个抑制锁钳制着他一样,可他的传感装置却正常地运作,让他能看见鲜血淋漓,战火硝烟的前线。他终于见识到前线战场的可怕,装甲的碎片散落满地,四处零散被打爆,被砍落,被扯烂的机体残骸。有士兵的头雕对准了感知器倒下的方向,瞪大的光镜向感知器诉求着不想死的渴望。

而感知器什么也做不了,无法逃跑,无法奋勇战斗,任人鱼肉,直到飞船被轰炸,他被踢出破烂不烂的船舱,从高空开始跌下。

一如既往,每次噩梦的轮回都是如此,他又开始了无尽的坠落。感知器合上光镜,摊开双臂,拖着浑身的剧痛,迎接等待死亡的恐惧。

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什么叫喊传入他的音频接收器,很大声,从上方传来,以不可能的速度靠近自己。同时,他的背部感受到一股热度,不是气流,而是实实在在地触碰到硬物。有什么东西在承托着自己,他胸甲的伤口被按压着,听觉传感器探测到声音在回响,整个人好像纳入了一团温暖的光中。

好像有人在呼唤自己,好像有人在接住自己,感知器睁开光镜,布满视线界面内的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高空,黑色的手甲盖住了自己的伤口,白色的头雕在自己侧边,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对他大喊着什么,发光的光镜比天更湛蓝。

这次感知器不再独自在深不见底的深渊中落下,他被谁护着,一同落到地面,哐当一声——

感知器从梦中清醒过来,支起上半身的动作比上线速度更快,他的机体还在摇晃,闪烁杂讯的视觉界面勉强捕捉到面前的影像,感知器瞪大光镜,画面定格在僵住的漂移身上。他下意识抱上了漂移,从传递过来的机体温度寻求活着的实感和答案。

漂移也从愕然中恢复过来,剑客回抱紧狙击手,来回轻抚感知器的背甲。他拔开感知器和充电床连接的电缆,将自己身上的能量利用两人相连的数据线传输过去。

带有漂移编码的能量游走感知器全身,平息下躁动的因子,感知器的机体舒展开来,多日以来绷紧的电路终于得以释放,他松开和漂移的相拥,抽起彼此连接的数据线。“你偷偷潜行到我的意识中。”他合上被漂移拆开的水晶胸甲,盯紧对面略微慌张的剑客。

关于私隐问题我们等下可以再商讨或我给你赔罪,漂移本想这么说的。“……我不希望你独自承受痛苦,至少给我一个了解的机会。”显然比起道歉,漂移有更重要的话要率先表达出口。

这就是一直缠绕感知器的噩梦,让他性格大变,无意识陷入高度紧张和焦虑。和漂移猜想得相差无几,感知器陷入当时受伤的恐慌中,为了寻求安全感而不断升级自己,迫使自己抛弃原有的职责,将自己隔离开来。

漂移吸一口气,牵起感知器仍旧微微发抖的手。

“感知器。”剑客直呼了对方的名字,抢先在感知器开口前打断对方。“我不会认为你对自己的升级是件坏事。无论你选择当一名科学家,还是当一名狙击兵,我都义无反顾地支持你。”

“只要这是你真芯的选择。”

他想起感知器提过对自己的报恩,“我当时救你,是我的选择,我不希望这成为你强迫自己的牵制。你不应该被我束缚。”漂移合下光镜缓缓道,掰开感知器五指,露出内里一直被对方握紧的显微镜模型。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别活在惶恐之中,让伤痛支配自己。而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在你身旁,陪你共同对抗恐惧。

漂移在感知器的掌内留下亲吻,认真而虔诚。

感知器在良久后才叹了口气。

“不会再有了。”

科学家在剑客的疑惑到来前反握漂移的手,感知器抵在对方的肩甲上,像是久久终于觅得安稳之所,不需再勾住浮木流浪。

“不会再有噩梦了,漂移。”他呢喃出口,安然接受漂移的拥抱。

“谢谢你,我的剑客。”

感知器想自己怎么能忘记这一回事;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独自一人被抛弃在高空中,有个无畏的陌生人牢牢地抱紧了他,保护他,拯救他,将死亡的威胁带远离感知器身边。而他想报答这位剑客;不单单以无意义的升级,而是如他所愿一样,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救护车认识的感知器是名科学家,这点不会改变,他可以协助救护车的救援。而漂移认识的感知器是名狙击手,这点也不会改变,他可以陪同自己的火伴在战场上共同进退。

感知器微微笑着,亲吻让他重归自我的漂移。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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