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漂翼】Starlight

首先感谢 @Eddo 太太约我稿!经她同意后立马发出来了2333

我写不出他们万分之一的好,漂翼真的好嗑诚邀大家一起品品x


※idw宇宙延伸,时间线寻光号刚启程不久,平行宇宙的飞翼穿越前来遇见漂移

※全文约1w字,cp漂移x飞翼,只有擦边球

完全放飞自我地写了,希望不要被抓大铁块黑话bug


——


《Starlight》

 

Drift x Wing


We're only here for just a moment in the light

One day it shines for us the next we're in the night


——

 

漂移想,这一定是赛博坦骑士赐给他忏悔的机会。


此刻他在寻光号上自己的休息室内,严肃正坐充电床上,湛蓝的光学镜一眨不眨望住对面的白红机体,生怕飞翼的出现不过是一场电子梦,或是他昨晚在背离记喝多而运算错误的视觉感应器失灵所致。


他的恩人,他的导师,他此生都无法忘怀的新水晶城骑士,背有他熟悉的巨剑,配以他熟悉的红白涂装,用他熟悉的暖黄光镜,他熟悉的微笑,和他对视着。


飞翼,是你吗?你叫飞翼吗?你的名字是Wing吗?这个名字的发音简单又繁复,堵塞在漂移的发声器里,进退两难,中央处理器用尽所有记忆体都无法妥善执行发音指令的程序。寻光号的剑客现在比过往任何时候都要不安,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期盼,又怕结果不过是他一场电子大梦。


白红机体身背巨剑的机体笑着轻轻点头,给他对面的陌生剑客卸去芯中一大重担。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一艘豪华飞船上,也不清楚对面自称漂移的剑客为何会拥有新水晶城制式的配备,但飞翼知道,这将会是一次他刻在火种舱里相遇——普莱姆斯在上见证。


“你好,我叫飞翼。”


新水晶城的骑士如此开口,就连些微而平和的音调变化都让漂移怀念不已。寻光号的三把手有一刻冲动想上前捉实对方的手,他的确站了起来,但最终还是坐回去,免得吓着对方。


“你好,我叫……”漂移的嘴张了张合了合,随即又失笑摇头。他想到许久前的一些往事,想到曾经为之骄傲的新名字和陌生的双枪。这一切都已不重要,漂移吸一口气,重新编程脑模块的情绪运算。


“你好,我叫漂移。”


 

“毫无疑问,”寻光号上自称第一天才的科学家如此确信,“他不属于这个宇宙。”


小诸葛望着数据板的一对光学镜笑得眯成月牙,整个机体几乎快要抽搐线路过热——要不是漂移把他强行按在椅前他早就绕实验室疯狂跑圈了——“你不知哪儿捡来的这位帅哥……噢,飞翼,对,这位飞翼先生,虽然极其微弱,但他装甲上确确实实带有传送后的残余光子波纹,并且不属于现有任何已确认的太空桥技术或陆地桥技术。”


小诸葛用珍贵的补天士徽章发誓,他用飞翼身上带有的传送能量和赛博坦内战以来发展出的所有太空桥技术做出过对比,没有任何吻合的太空桥地点,陆地桥当然也没有。不属于附近的传送,也不属于隔个星系的传送,那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传送,那么,也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我的普莱姆斯十三天尊火种源铁堡汽车人擎天柱寻光号啊!!!”科学家兼发明家的小天才将数据板甩到了漂移面甲上,忍不住变形反复来回飞起转圈降机体温。


瞧他证明了什么,瞧他发现了什么,平行宇宙啊!!!这一定是平行宇宙之间的连接!!这或许是赛博坦史上最伟大的发现!!他终于接触到任何科学家都梦寐以求的境界!平行宇宙是真实存在的!


漂移皱眉拿开贴他面甲上的数据板,姑且先无视那边再疯几个度数的小诸葛。“你对这个……呃,平行宇宙的传送有什么印象吗?”他如此问飞翼。“或者对于这里是什么地方之类的。”他不是不相信小诸葛的判断,只是在这件事上漂移想再多确认几番,想从飞翼口中听见真正的答案。


他总是这样,只要飞翼在身旁,他总会不自觉依赖飞翼。


新水晶城的骑士从脑模块中调出视觉传感器记录,“我从未来过这艘船,但我的确有被传送的印象。”当时正是曙光社科研组正在测试准备为新水晶城而建造的陆地桥技术,飞翼和另外几名骑士在旁支援,他可能是阴差阳错触发了什么,视觉传感器只记录一阵强大能量导致四周震荡,强烈白光几乎闪裂飞翼光学镜,待他重新上线时,已经来到这艘被他人名为寻光号的飞船上。


“那就对了!肯定是陆地桥在进行传送编程时遇上编码突变,幽灵代码改变了传送的坐标,而能量对冲引发空间扭曲,错误坐标与错误触发,将你带往正确的异世界!我的普莱姆斯,我将此完美推论解析出来了,我绝对是天才。”难得停下来的小诸葛又想再变形绕圈,可惜被漂移抓住强行按回去座位上了。他兴奋难耐地敲打数据板,将这一切记录在案。“给我七个太阳周期……不,五个!!五个太阳周期,我就能通过刚才检测出的能量残余波动,逆向研究寻回你当时传送的坐标,再经过一些这样那样的实验,点对点传送,准确无误的平行宇宙大门就会为你开放。”


飞翼惊喜,“汽车人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不,是本天才的技术。”寻光号自称第一天才的科学家笑得全身涡轮风扇都在排气,“哪儿凉快哪儿待去,本天才要开始忙了。”小诸葛抱紧自己的手提箱,将漂移飞翼双双推出实验室。他窃笑着,紧紧锁上实验室大门,实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政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的计划。


来自异世界的访客听不太懂方才科学家的话语,但结合而言就是似乎能有办法将他送回去原来的世界,既然已经安排好日程,目前也就只能等待。“不过,你们又怎么确信我来自相仿的平行宇宙呢?”这个疑问飞翼刚才没找到机会问出口,科学家喋喋不休,带他来实验室的剑客又一言不发,至今仍在低头走路。


漂移停下脚步,他下意识摸了下背后巨剑,感受从剑柄传来的熟悉力量。“这把剑,是顶天者交给我的。”剑客将自己珍重的剑交到飞翼手上,“这把剑原本并不属于我,顶天者将剑赠我,要求我继承剑原来主人的遗志。”


飞翼本来讶异听见熟人的名字,却在接过剑的瞬间,从发出的强烈光芒和寄宿剑上的意志得晓答案。


“这本来是你的剑,‘飞翼’。”


 

——

 


难怪这位剑客拥有曙光社成员配制的长剑。


原来“飞翼”已经回归火种源,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确认自己来自异世界。“对于这件事,我很……呃……抱歉。”说完出口飞翼才觉得略微无奈,自己居然在为“自己”的死亡而向他人道歉,这都是闹哪出?“原来如此……你到过新水晶城,发生过这么多事。”


两位背负巨剑的剑客从小诸葛的实验室离开后,并没直接回休息室。他们绕过人群,离开舱室,找了一处隐蔽的甲板夜观星象。寻光号继续航行着,万千恒星包裹庞然巨航,良好隔音将漂移与飞翼隔绝到寂静星空下,他俩躺到甲板上,抬头便是无尽延伸的银河星带。


“怎么样?这里的新水晶城还好吗?”飞翼察觉到漂移的情绪低落与不自在,自刚才漂移向他略微讲述完他为何会与这个世界的自己相识后。“这个世界的顶天者、曙光社的成员们都还好吗?”对方的愧疚往往在提及自己时,隔再厚重的装甲都能传过来,湛蓝的光学镜上蒙了层层阴霾。飞翼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这个宇宙的自己会丢不下这样的漂移不管——正如现在的他一样。


寻光号的三把手换了换交叠的腿甲让自己放松下来,“顶天者将新水晶城升上地面了,她在曙光社的守护下仍旧安稳祥和;”回想起那个总是对自己摆臭脸的顽固大蓝机,漂移不由得失笑。“事实上,估计寻光号——这艘前往寻找赛博坦骑士的船,不久的将来应该会去一次新水晶城。”在对赛博坦骑士和相关传说的研究上,估计新水晶城保有的文献记录比现有赛博坦更多,去一趟那儿是值得的,况且漂移也有点想念那个他重生的地方了。


没想到顶天者居然也有天会将新水晶城公诸于世,这可是飞翼期待多久的事情。“太好了。”看来在这个不久将来的宇宙中,新水晶城经历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我们真的建造了一个新的……”


“我们建造了一个新的赛博坦。”


漂移转过头面对飞翼的讶异,他微笑耸肩。


“你曾经对我说过。”


后来两人又聊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漂移在讲述最近发生的事;当时他离开新水晶城,遇到了汽车人的雷霆拯救队,跟随他们重返荒芜的赛博坦;又去过一个名叫地球的地方,跟侵略当地的霸天虎打仗;然后就是随苏醒的母星呼唤归来,又再启航重新出发。


“你真像个浪人。”中央处理器内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字眼,飞翼毫不犹豫将其表达出口,“所以你加入了汽车人,在我们的内战终于完结后出发寻找古老传说,借此挽救赛博坦上仍旧一片狼藉的混乱?”飞翼发出感叹,称赞着隔壁的剑客。


了不起,绝对是能担当新水晶城骑士,继承曙光社意志的人。


然而飞翼不知道这些话于漂移而言有多重要。他眨了眨光学镜,无法从飞翼身上移开视线。“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为你。”熟悉的机体和熟悉的气场,就连身后巨剑铭文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你的拯救,飞翼,漂移只会是过往的记忆和名字。”他合起光学镜,重新睁开时,飞翼仍然在他身旁,与他对视,仿佛飞翼的逝去从未发生过。


“你铸造了新的漂移,你让我重新领悟自己该走的道路,你是我的……人生导师。”漂移斟酌几番用词后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他又卡在复杂的感情运算上,无法妥善开口。“我从没想过还有机会能和你像这样,像这样……交谈。”


当时顶天者勒令不许这名霸天虎离开半寸新水晶城,他找不到机会出去时,只能守在屏障边沿一个能看到外头天空的洞口躺下懒洋洋下线。待他醒来,发现被要求和自己寸步不离的飞翼优哉游哉躺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前霸天虎看着嫌弃碍光学镜,走过去像是发脾气一样将人踢上线,然后硬是把人拉过来一起躺着——什么都不干,那晚无月无星。


今晚不一样,今晚有一整个宇宙的星河陪伴。


“或许对你来说很难理解,毕竟‘你’和我素未谋面,‘飞翼’的生涯中从未出现过‘漂移’这号人物,所以你想象不出我向你叙述的经历。”漂移道,芯情逐渐恢复稳定。“我也无法说服自己,平行宇宙的你等不等于这个世界的你;这个问题太过复杂,难以计算最准确结果,我没有科学家出色的智慧,也不是善于描绘叙事的演讲家,但我想说的只是……”


很高兴能与你重遇,飞翼。


异世界的访客沉默良久,他看见剑客露出的笑容,让他脑模块出现絮乱,像是有一段段数据流入他的记忆体,火种激烈地跳动,像是在要燃烧所有能量来咆哮。


他想要理解这一切,他想要知道这一切,飞翼想要确切的,活生生的经历。新水晶城的骑士无法抑制这种冲动,他迫切地想要了解,想要窥探根源,从而寻求答案。脑模块,变形齿轮,火种,无一不在鼓动着他,去靠近,去感受身旁的剑客,普莱姆斯的声音在音频接收器旁直达内芯,诉说着,只有这样,你才会知道自己这趟旅程的意义。


飞翼站了起来,遥望填满整个视线界面的繁星,有些陨石快速闪过,带着无法抗拒的光芒,从数光年前穿梭而来他面前,爆炸开来,然后转瞬即逝。


“告诉我吧,漂移。”飞翼转过头,深吸一口气,表达自己的想法。“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诉我一切。”


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

 


漂移挑开飞翼胸甲上暗扣的手在抖,翻过纯白外甲露出平常备受保护的基本生理装甲,飞翼逐渐攀升的机体温度从漂移指尖传递开来,剑客得小心翼翼集中精神,才避免连拆个锁扣都能把保险丝拗断。他感觉自己像个手足无措的幼生体,紧张而又慌张。去他炉渣的,漂移不自觉暴躁地芯内低骂自己,上战场时都比现在状态更好。


其实飞翼完全可以指令运算装甲自动解除,跳过繁复的外层装甲,但他们一致认为正是这层繁复步骤才具“仪式感”。


飞翼的手也没闲着,幸亏他当年耳濡目染偷学了点医师僚机的知识,现在才没至于和漂移一样手忙脚乱的地步。剑客的机体温度比他蹿升得更快,灼热得似乎快能融掉电线一样,他浑身的风扇都在不要命地转动散热,冷凝液从他头雕滑落,滴到飞翼手中。“好了。”咔嚓一声,飞翼总算解开漂移生理装甲的保护锁,摸得着正中心的火种舱与附近复杂电路。浅紫色的火种舱能量液快速地流动着,精细繁琐的电路穿插记忆体晶片和处理器间,没有一塞星秒停止传输讯息,他们的构造暴露在飞翼面前,是一个变形金刚最脆弱的一部分。


幼稚的好胜芯催促漂移加快动作,他不服气,短暂地将自己提升到更专注的境界,才终于忙而不乱地拆开飞翼的胸甲生理面板,露出与自己构造相仿的生理装置。两人在此松一口气,气息系统不断向鼻翼和发声器发送指令呼出不必要的喘息,漂移和飞翼对视一眼,准备好了吗这种话问出口太不言而喻,漂移重整一遍处理器,调出他需要寻找的保存记忆。


直接数据对接传输,最愚蠢最原始的办法,扯出自己一条数据线拉到对方机体内,点对点灌输记忆影像和情感处理逻辑处理等一切记录数据,大概等于让对方走一遍自己的经历。


漂移和飞翼不仅选了这种办法,甚至还选了火种舱旁最近的数据线和端口——最直接最粗暴,不会有如何纰漏和延误。


漂移的手握在飞翼腕甲上,指引对方抽出接驳对应储存记忆体的数据线。飞翼指尖划过漂移机体内发热运转的零件,细微电子刺激麻痹着他手指上的传感器,他的手随漂移的引导,缓缓勾中他需求的数据线,轻力挑起,一端的插口被飞翼带出,甚至还带有残余电流萦绕裸露半空的金属晶片。


剑客费了点劲才能摸索到飞翼火种舱旁空闲的接口端,来自他人指尖的触碰让飞翼CPU下意识排斥,他皱眉无视传进脑模块的闭关生理装甲的指令,发声器却不自觉溢出嘶一声错误警示。


“你没开痛觉屏蔽器?”漂移吓得差点收回手。虽说不同于正规医治手术,飞翼不是哪里零件坏掉,没什么需要修补的,但不开启任何知觉屏蔽器就让其他变形金刚的手盲伸进自己火种舱附近,也亏飞翼能无视连串CPU报错要求消除入侵的程序。


“开了就没意义了。”飞翼苦笑,他的脑模块已经开始自主输入应急指令,他必须费神制造冲突指令与之对抗。“好了,别浪费时间……”飞翼捉实漂移牵着数据线的手,程序冲突让飞翼开始陷入混乱,本就发热的机体几乎快要烧熔他的电路,只能靠疯狂回转的排气扇散热。他意识有点模糊,不自觉更贴近漂移,像是在要求对方加紧速度。


寻光号三把手咬咬牙,本想多说点什么也没来不及了,他搂紧了飞翼,手搭在对方后背来回轻抚来分散对方注意力,在彼此最靠近的瞬间将数据线连入飞翼接口端。他闭上光学镜,顺应传输过去的数据,与飞翼彼此连接,密不可分,一同陷入记忆漩涡。


从乱世枭雄的船逃离,遇上奴隶贩子,被带入新水晶城,收到禁闭的密码通讯,重新迎击敌人……


癫狂、不甘、愤怒、惊讶、挣扎、后悔、悲哀、愧疚、重振……


死亡与重生……


漂移和飞翼化为一体,重新走一遍每分每秒他们所经历过的景象;每个场景、每句台词、每刻相处——他们看到彼此是如何并肩作战,看到彼此是如何进行格斗训练、漫步新水晶城,看到“飞翼”如何见证“漂移”的转变,看到“漂移”如何见证“飞翼”的死亡。


这场记忆之旅像是走过数百万个大周期一样,从未间断地震撼骑士和剑客的内芯,他们的火种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着,以相同的步伐和节拍共鸣,机体贴实彼此快要融合成一。两人的感情处理器都被庞大数据淹没,CPU舍命陪君子地提升至最高运转速度,无法顾及两人以外的任何讯息。从脑模块,到火种,全都只有对方的一切。


直到最后,漂移才能替飞翼拭走他光学镜侧滴落的清洗液。他本能反应抱紧因接收记忆数据而情绪失控的飞翼,腾出一只手紧紧扣住飞翼五指,只能用机体的触碰来安抚飞翼。


他知道,新水晶城的骑士一定比他感受到更多,一人的记忆,两人的情感,稍有处理不慎能压垮一整圈电路。所以他只能如此抱紧飞翼,确切地告诉对方,那些都只是记忆漩涡而已。


安抚时间并没有持续很长,飞翼还是成功从幻想走出,他轻轻回抱一下漂移以示稳定,深吸一口气后,抽离与漂移连接的数据线与接口端。“没事了,我还可以。”飞翼重整CPU编程调整好情感与逻辑处理器比重。“你也没开知觉屏蔽器。”飞翼边关闭生理装置的开放,边无奈苦笑道。外层装甲被他手动合上整理完毕,他恢复平静,缓慢地消化这份复制过来的数据记忆。


怎么可能开屏蔽器,漂移耸肩回应。他呼出一口长气,这数太阳周期的压抑像是终于得到宣泄,让他内芯得到短暂的放松。然而没等漂移下一步动作,飞翼已经伸出手,抱住了不再陌生的剑客。异世界来访的骑士闭上光学镜,靠在漂移的肩甲上笑着,将巨剑剑柄和漂移一同用掌心按实。


这便是你一直以来反复承受的。


而现在,你不再会是孤独一人背负。

 


——

 


接下来的数个太阳周期,漂移都和飞翼几乎跑遍寻光号上能看得见宇宙星河的甲板,两人一聊就是整个晚上,有时候漂移还会揣两杯从背离记顺来的能量酒,不把飞翼灌醉誓不罢休——可惜剑客好了伤疤忘了疼,新水晶城的骑士显然酒量比他好上不少——平常律己所以不喝,不代表对方酒量差,这是漂移第二次含恨换来的教训。


于是寻光号自称天才科学家准备把船上三把手休息室的舱门砸了的瞬间,漂移才不紧不慢打开门,被强制上线的不清醒仍旧困扰他的脑模块,差点又把门给关了。


“噢,太好了,你醒了,这是一个好消息,而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小诸葛收回他握住准备发射的爆破舱门专用玩具枪——他的新发明——“基于这样那样的缘故,我需要和那位帅哥一点单独谈话空间。”发明家卡住舱门,同时还以优雅有礼的姿势欠身。“噢,你好,飞翼先生,介意和我谈两句吗?”小诸葛笑笑朝休息室内同样刚上线不久的飞翼挥手,并不打算深究关于两人为何此时才同时上线的问题。


然后剑客就以还未理解发生何事的姿态被赶出自己的休息室。过了数十个塞星秒才掏出腰侧双刀,开始准备把自己休息室的舱门砸了。


不用小诸葛说出口,漂移也能猜到他俩在舱室内正在讨论什么。烦躁不由得浮上芯头,剑客来回踱步好段时间,直到忍无可忍,想离开散步宣泄这阵烦闷,舱室的门倒是重新打开了。小诸葛从内走出,口罩之上还是一贯因天才发明而笑眯眯的光学镜,“那就这么定了。”天才发明家朝飞翼恭敬敬礼,随后在漂移拔刀的前一刻变形迅速逃离。

 


飞翼看了眼在外等待显然芯情不是太好的漂移,想开口却被漂移打断。


“我知道你下一句是什么。”漂移吧咂着嘴,视线下意识从飞翼的对视中移开。“‘我们得谈谈。’对吧,我们得谈谈。”


飞翼摇头叹了口气,为何剑客这种时候在他面前就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幼生体。“是的,我们谈谈吧,不过不在这里。”异世界的骑士拉起漂移的手,随手抓起两罐补充能量水往外走。


他们绕了一段路,漂移讶异区区数太阳周期飞翼居然已经熟络这艘船的路。拐了起码六七八个弯,两人来到寻光号船头部分,他们猫到操作室旁一个空房间,很狭窄,但将窗隔板全部收起时,能窥见寻光号外头漂浮的引擎,将整艘船向前推进,永不停滞。


按照机体自主报时,他们醒来时也属于正常机体活动时分,可惜在宇宙中的航行不分昼夜,无论何时抬头遥望到的只有黑暗与燃烧耀眼的星体,让自己产生错觉,时间从未前进过,一切只是庄周梦蝶。


“你说得对,我们是该谈谈。”飞翼竖起三只手指,“让我们来梳理一下接下来的讨论内容;一,小诸葛刚刚告诉我坐标调整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再过三四个周期他特制的传送门就会打开,仅此一次,逾时不候。二,你知道的,我非回去不可,我并不属于这里。”说到这,飞翼停顿了一刻。


“三,你不想我回去。”


“我需要你。”


漂移毫不犹豫地抢过话。“我需要你留在我身边……指导我。”剑客揉了揉额角,语气像只受伤示弱的狗。“我很迷茫,飞翼;我一直都在尝试坚定自己的信念,加入汽车人、与雷霆拯救队回到赛博坦、去地球对抗威震天、这次的启航也是,我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我不再是靠胜利去获取梦想,而是为了梦想去胜利。”


他捂住了面甲,无助又不知所措。


“但我又开始困惑了,我不清楚我为这次探索而做出的一些交易,是否正在朝正确的道路前进着。我开始怀疑自己,我开始质问自己,会否这又是一次我的选择错误,让我失去重要的伙伴……还有失去自我。”


这些天以来无数的困惑如此烦扰着漂移,他不知该向谁诉说时,飞翼现身在他身旁——再一次,成为指引他的曙光一样。


他清楚得很,逻辑线路判断飞翼必然是需要回去属于自己的平行宇宙的,漂移却想找机会拖延、延后、再逃避多一点时间,让他能坦然接受,坦然面对。“飞翼,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剑客伸出手,不安地牵紧对方,脑模块已经不愿去计算飞翼答允的几率。


飞翼不开口,只是默默地回以剑客一个怀抱。“漂移,你从来不需要对我赎罪。”过了好一阵子后他才如此开口。


骑士牵引着剑客坐下,背靠窗外万千繁星。


“在我初出现在你的休息舱时,我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你身后背负的巨剑,而是你本身——你给我无比熟悉的感觉,就像我天生该知道你,该认识你。我听见普莱姆斯的声音在对我的火种说:我并非偶然出现在此,我会在你身上寻找到答案。”飞翼娓娓道来的语速很慢,像是在叙述一个故事。“现在,我想我知道了,这趟旅程于我,还有于你的意义。”


暖黄的光学镜一如既往地眉眼弯弯,柔和凌厉锋利的金属边沿,飞翼温和的笑总是最强势的武器,让人无法抵抗汹涌袭来的平静。


“漂移,听我说,如果你需要我的指导,那你就认真的听我说这一次。”飞翼道,容不得漂移移开视线。


你总是奔波着,从不停下,就像这艘船,向未知前方驶去,不管以何种理由启程,不管过往经历过多少辛酸痛楚。故事的结局从来不是结局,它是新的开始,你要做的事情,只有向前走,贯彻自我信念,怀抱往日痛楚,大胆地向前走。


“你知道,那位科学家刚才向我提出一个很有趣的概念。”飞翼复述着小诸葛的理论,“平行宇宙的产生是基于每次选项的分歧。假设当初威震天没建立霸天虎,那么在某个平行宇宙的赛博坦根本不会有战争。假设当初你没有从乱世枭雄的飞船逃离,而我又没救了你,也许你现在会和我一样,根本不属于这个宇宙,而‘我’,也可能不会迎来死亡。”


飞翼灌了口补充能量,他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太多,时间却永远不等人。


“但谁又能确保这是正确的选择?谁又能认定我俩的相遇是错误?孰对孰错,有千万种解释方法,有千万年去争辩。而你,漂移,只需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你相信冥冥中自有万物主宰,那就按照内芯的旨意行动,如果你势要反抗身上的束缚,那就以信念抗争开辟出自己想走的道路。”


“我知道你厌烦我的唠叨了,但,”飞翼仰头,展现他最惬意最放松的姿态,“这是最后一句。”


不要被过往束缚,不要被“我”所束缚。


你属于更广阔和无可限量的宇宙。


 

三周期后小诸葛如期开放实验室大门,但他却表明只有飞翼能进,漂移必须待在传送门安全范围外,也就是实验室外。“毕竟我不能保证另一端有像我一样的天才,能把被卷入的咱们珍贵的三把手丢回来我们的宇宙。”小诸葛抱紧自己的手提箱道,“好,小诸葛牌灯泡现在要去输入源代码准备正式启动程序,然后你们懂的。”


在地球学到的一些无厘头想法闪过漂移脑模块,他差点就冲口而出让飞翼去了那边记得给他打电话,然而这想法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飞翼猜到,弄得新水晶城的骑士啼笑皆非。


“这一次,我能好好目送你了。”漂移如释重负,面甲上不再是愁眉苦脸。“一路好走,飞翼。”骑士的一句一字都是如此直击他内芯,让他永远无法忘怀。


他说的对,漂移想。依附寄存不是漂移的作风,悲观更不应该存在自己的机体上。


“去完成各自该完成的使命吧。”飞翼没有一丝遗憾,“和你相处得很愉快,霸天虎。”他笑着调侃,大方回应剑客赌气般的索吻。


“回去吧,代我朝那个画粗黑眼线的大顽固问好。”漂移蹭了蹭飞翼的头雕当做最后道别,他笑了笑,松开一直牵紧飞翼的手。


这次不再有失落和不舍,不会再有彷徨和失措,不会再有错过。


剑客目送实验室内闪烁的强光完全遮盖两个人,飞翼的笑容越过传送门在他芯里划下圆满一笔,漂移合上了光学镜,回以笑容道别。


谢谢你,飞翼。

 


——

 


重新上线时飞翼几乎要被战斧晃到强制下线,飞翼镇定CPU看了看四周,曙光社一众成员仍旧手忙脚乱地飞快敲打键盘,可以看见科研组成员大松一口气,为飞翼的回归感到高兴。最先传走的飞翼到最后才被他们捕捉到定位拉扯回来,可真把科学家们吓坏了,那如同乱码一样的坐标居然能在最后一课被解读出来,成功接回飞翼,真是普神眷顾。


“这样我们所有人都回来了,可惜的是,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庆祝。”顶天者皱眉望向监视器,显然这星球的地表出了些状况。


“初步检测是原生种群,血肉之躯,但不能完全排除有机械生命体混在其中隐藏的可能性……”分析员有条不紊地报告现况。“高几率是在进行人口贩卖……无人机探测不到更多讯息了,得派个人上去查探一下,可能是奴隶贩子之类的。”


“我去。”


顶天者开口的意欲被打断,讶异飞翼的突然开口。


“我去地表查探,就这么决定吧。”飞翼迅速披上斗篷整理装备,行事果断不容顶天者拒绝。“哦对了,顶天者。”临离开前,飞翼回头对满脸疑惑的顶天者补添一句。


“有人托我对你打招呼,画粗黑眼线的大顽固。”


新水晶城的骑士笑着出发,没有迟疑与后悔。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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